本章的主旨就是要论证,在大约4500年前曾经发生过一场全球性的大洪水,这是圣经的教导。
这一教义和休·罗斯 (Hugh Ross)的认知截然不同;他认为“两万到三万年前”在米索布达米亚(两河流域)发生过一场局部性洪水(GQ:177)。本章将提出全球性洪水的科学证据,并为灾变板块构造学提出可能的机制,同时也将反驳罗斯赖以对抗全球洪水论的众多地质学论证,并要回答那些对挪亚方舟持怀疑态度者的攻击性言论。
全球性挪亚洪水的圣经依据
创世记第六章到第九章强调挪亚时代的洪水是全球性的。如果我们直接了当地理解创世记中的年代记录,便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洪水的发生是在大约四千五百年前。
对普世性字眼的强调
在关于大洪水的记录里,从כֹּל(kol =所有,都)一字出现的频率,可以看出神用尽方法来强调大洪水是普世性的。[1] 创世记7:19-23这样说:
“水势在地上极其浩大,天下的高山都淹没了... 凡在地上有血肉的动物,就是飞鸟,牲畜,走兽,和爬在地上的昆虫,以及所有的人,都死了。凡在旱地上,鼻孔有气息的生灵都死了。凡地上各类的活物,连人带牲畜,昆虫,以及空中的飞鸟,都从地上除灭了,只留下挪亚和那些与他同在方舟里的。”
利奥波德(Leupold)对创世记七章19节的解释:
“对于如此大的洪水,圣经中使用的是唯一可行的量度标准,即山脉。经文记载山脉被“淹没”了。不仅仅是某些山,而是“天下的高山”。在圣经里无数次的描绘中,只要一次就足以表示作者要传达一个普世性洪水的概念,譬如,“所有的高山”。然而“所有”的用法有时侯是相对的,作者为了排除一切可能的模棱两可的解释,就加上“天下”来说得更清楚一些。将“所有(kol)”这个字重复,就不可能允许相对的意义。它几乎是希伯来文里的最高级。因此我们相信经文已经解答了对普世性洪水的质疑。
历代以来,那些认为大洪水是局部性的人,为了反对全球性洪水的解释,强调kol的含义可以是相对的,譬如在创41:57;出9:25, 10:15;民2:25;和王上 10:24等经文中。然而,我们坚持认为,即使这一事实能否定一个kol,但不能否定两个kol 的情况,像这里的经文。”
因此请问罗斯先生:“为了便于讨论,假设上帝要告诉我们大洪水是全球性的,祂能比在创世记第七章里讲得更清楚吗?”
罗斯的战友格里森·阿彻(Gleason Archer)拒绝接受局部性的洪水
在强力支持全球性洪水的人证中,有一位颇具讽刺意味的,即格里森·阿彻。他是无可争议的希伯来文泰斗,但现在却常与罗斯为伍。任你如何假想,罗斯也无法称为希伯来文学者(请看引论中“罗斯越过了他专长领域”一节,和本章后面“希伯来原文中没有‘高’这个字吗?”一节)。例如,在“创世记辩论”中,[2] 他们俩合作,站在“长日论”一边。但是阿彻在他最有名的著作《圣经难题百科全书》中,彻底地拒绝了局部性大洪水:
“圣经创世记第7-8章所记载的,不是局限于美索不达米亚山谷(有些学者如此建议)的局部性洪灾,而是漫过了最高山巅的大水。
创世记7:19说:水势在地上极其浩大,天下(指‘所有诸天之下’或‘整个穹苍之下’)的高山都淹没了。
对物理定律的最基本常识告诉我们,水有自寻平准的能力... 这里叙述的事件持续了一年以上,因此比暂时涨水要浩大得多。”[3]
关于全球性洪水的其他圣经依据
还有另一些原因表明大洪水只能是全球性的。[4] 如果洪水仅仅是区域性的:
为什么挪亚需要造一艘方舟?他只要走到山岭的另一侧就可以躲过洪水了。像罗得和他的一家人一样,只要离开所多玛就逃脱了灾难。
为什么上帝要将每一种动物送进方舟,才能保障它们不致灭种?如果洪水只是区域性的,即使有些动物淹死了,应该还有其他动物存留,可以延续后代。
为什么方舟大到可以容纳所有的陆栖脊椎动物?如果只有美索不达米亚的动物上了方舟,方舟可以造得小很多。
为什么鸟类上了方舟?它们可以飞到不远处的山岭上避难。
洪水怎么能够涨到比山顶高出8米(15肘)?水有自寻平准的能力,不可能漫过一个区域的山岭而不会淹及其他地方。局部性的洪水也不需要一年的时间才消退。
不住在附近的人们不会受到洪水的波及,他们也就脱离了上帝对罪的审判。若果真如此,基督为何把未来对全人类的审判比作挪亚时代对“所有”人的审判(太24:37-39;彼后3:3-7)?一个对挪亚时代的部分审判也就表示将来的审判也是部分性的。
上帝也就一而再地没有遵守祂的诺言,祂说永不再用洪水淹没大地(创9:11-16),可是自此以后又发生过无数次的局部性洪水。
圣经用特别的字眼来叙述挪亚的洪水,即希伯来文מפול(mabbul)和希腊文κατακλυσμός(动词κατακλύζω)。相比之下,用于描述普通局部性洪水的有希伯来文שטף(sheteph)、נהר(nahar) 、נהל (nachal)、זרם(zaram),及希腊文πλημμυρα(plēmmura).
历史上对大洪水的解释
罗斯有许多前后不一的地方,其中之一是对教会先贤的选择性引用。我在第三章(“历史上对创世记1-11章的解释”)中谈到,罗斯认为教会早期领袖大多相信创世记第一章里的“日”是指一段长时间,我已经指出他的这一宣称是错误的。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教会先贤对局部性洪水(这是罗斯完全支持的立场,GQ :17-18)的看法,以及罗斯是如何处理的。文献显示,教会早期的多数领袖,特别是特土良(Tertullian)、伪修斯(Pseudo-Eustatius)、普罗科皮乌斯(Procopius),及下表中列入的其他人物,都接受全球性大洪水。[5]希腊哲学家(包括柏拉图,但色诺芬例外)因为持有局部性洪水的思想,遭到许多教会领袖的强烈抵制。
表8.1:古代作者对挪亚洪水之规模的见解[6]
作者 |
日期 |
大洪水的范围 |
参考 |
|
局部 |
全球 |
|||
菲洛 |
约前20- 约50 |
X |
Abraham, 41-44 |
|
约瑟夫 |
37/38 -100 |
|
X |
Antiquities, 1.3.4(1.89) |
贾斯汀烈士 |
约100-约165 |
|
X |
Dialogue, 138 |
安提阿的提阿非罗 |
作于180前后 |
|
|
Autolycus, 3.18-19 |
特土良 |
约160-约225 |
|
X |
Pallium, 2; Women, 3 |
纳先祖斯的格雷戈里 |
330-390 |
|
X |
2nd Theol. Orat. 18 |
约翰金口 |
374-407 |
|
X |
Genesis, 25.10 |
奥古斯丁 |
354-430 |
|
X |
City 15.27 |
所以如果罗斯要前后一致地引用教会先哲做为论证的权威,他就应该也有义务支持一场全球性的洪水。
另外一位支持全球性洪水的是加尔文 [7]:
“‘洪水有四十天之久’,等等。摩西为了表明全世界都被淹在水里,反复陈述这一事实,不惜笔墨。”[8]
罗斯(GQ :11)模仿反创造论者,如叛教者罗恩·纳穆博斯(Ron Numbers)的说法,[9]称洪水地质学是乔治·麦克里迪·普拉斯(George McCready Price, 1870-1963)发明的一套近代谬论。普拉斯是一位基督复临安息日会的会友,曾在1910年代和1920年代写过许多书,批评进化论和漫长年代论,维护全球性洪水的说法。罗斯评击魏德孔(Whitcomb)和莫里斯(Morris),[10] 说他们公然抹杀普拉斯在洪水地质学上的贡献(GQ:89),其实他们在著作里提到普拉斯许多次。罗斯甚至将圣经创造论和洪水地质学归因于“安息日会的女先知(艾伦∙怀特,Ellen White)”通过乔治·麦克里迪·普拉斯传递的异象。
但是一些现代主要创造论机构的创始人,都说当他们开始自己的事工时,从未听过普拉斯这个人,然而根据圣经的教导,他们都采纳了六天创造和全球性洪水(也就是洪水地质学)。[11]就像泰瑞·莫腾森(Terry Mortenson)在他的博士论文里指出的,在十九世纪初期,圣经地质学家早在普拉斯以先就提出了这样的观点(请参照本书第三章)。此外,普拉斯和怀特把创世记1-11看为真真确确的历史,和圣经地质学家及几乎所有的早期基督徒一样。因此即使罗斯对普拉斯的看法是正确的,他认为抹黑普拉斯就足以反驳创造论,那可是大错特错了——这是典型的血统逻辑。
虽然罗斯这本书带有如此严重的逻辑错误,令人惊奇的是它竟然得到了基督徒哲学家莫兰德(J. P. Moreland)的拥护,莫兰德通常是很善于发现这方面的错误的。(也许有人会怀疑他到底读了这本书没有。正如在引论中提到的,他并不是第一位没有先读过就拥护罗斯著作的人。[12])
罗斯期待别的作者在参考书目中归功给先人,但是对自己却没有如此的要求。当罗斯在他自己的书中论及所谓的局部性洪水的证据时(GQ第十八章),给读者的印象是,这些观念源于他自己。其实,他的全部(或者说几乎全部)论证都可能是从十九世纪的局部性洪水倡导者抄来的,对此他却只字不提。
这些人中最有影响力的是公理会(Congregationalist)福音派神学家约翰∙派∙史密斯(John Pye Smith, 1774-1851)。他在1830年代后期写了两本书,倡导大洪水是局限于美索不达米亚山谷(也就是今天的伊拉克)。[13] 福音派起先排斥这种言论,但昨天的异端最终成了今天的正统(这种现象在教会历史中太常见了)。直到今天,局部性洪水的支持者们还在一成不变地重复着派∙史密斯的论点。
詹姆斯·赫顿 (1726-97)
苏格兰人詹姆斯·赫顿(James Hutton)常常被人称为“现代地质学的创始人”。地质学上的长期渐变信条就是由他率先提出的。其实他并没有受过地质学训练,而是学医出身。他起先改行从事农业,多年后才对地质学产生了兴趣,写出了一本《地球理论》(1795)。他在书中提出一种理论,称大陆被逐渐地、持续地腐蚀冲刷,随河流进入海底。海底的沉积物渐渐硬化,又被地球的内热抬升而成为新的大陆,新大陆又被渐渐腐蚀而冲入海中。本着这样的缓慢性、周期性过程,赫顿说他看不出地球有“开端时的遗迹”。
赫顿的偏见是非常明显的。早在1785年,他还没有去考察证据,就宣称:
“地球过去的历史必须用今天可以看到的正在发生的事件来解释……不能用地球上的自然力以外的力量,不能引入不明就理的作用力。”[14]
赫顿解释岩石的原则并非在反驳圣经有关创造和大洪水的教导,而是武断地拒绝将圣经的教导看作可能的解释。
查尔斯·莱尔(1797–1875)
律师查尔斯·莱尔(Charles Lyell,1797-1875)在1830年代发表了他的三卷著作《地质学原理》,把赫顿的观点变成了地质学的教条。莱尔发挥了赫顿的想法,坚持认为地球上的地质现象可以、也必须用缓慢渐进的过程来解释;侵蚀、沉积、地震和火山活动都是以我们今天所观察到的速度和力度运行的。他排除任何区域性或全球性的大灾变。他假设地震、火山和洪水在过去发生的频率和平均力度与今天大致相同。到了1840年代,他的看法变成了地质学上的权威范式。
莱尔的理论是出于反圣经的哲学性假设,其中的偏见和不科学,甚至为某些现代进化论者所承认。而当年的“灾变主义者”(那些相信大洪水灾变的)才是以实验为根据的科学方法的追随者(虽然他们多数不相信全球性洪水是造成大多数沉积岩层的原因,而且也相信地球比圣经记载的要古老) 。进化论领袖斯蒂芬·杰伊·古尔德(Stephen Jay Gould,1941-2002)写道:
“查尔斯·莱尔的职业是律师,而他的书是有史以来的代言人所写的最为出色的精品之一......事实上,灾变主义者要比莱尔更具实证心态。地质记录似乎记录到了灾变:岩石破裂扭曲,整个动物群体被毁灭。为了规避这些直观现象,莱尔将他的想象强加于证据上。他辩称,地质记录是极不完美的,所以我们必须在其中插入我们所能合理地推测但不能眼见的东西。当时的那些灾变主义者是强硬的实证主义者,而非盲目的神学卫道士。”[15]
十九世纪初期的那些忠于圣经的“圣经地质学家”比古尔德所提及的古老地球灾变主义者还要注重实证(见第三章)。但是身为无神论者的古尔德不想提起他们,也许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关于莱尔的偏见,一个有名例子便是他决定忽略目击者关于尼亚加拉瀑布侵蚀速率的描述,发表了一个不同的数字,以符合他的目的。[16]
用“均变论”这个标记来描述莱尔的方法,是伟大的历史学家兼科学哲学家威廉·惠威尔(William Whewell, 1794-1866)所创始的。他也发明了“灾变论”一词,以指代莱尔之前占主导地位的古老地球理论。
使徒彼得预言均变论偏见
彼得在彼得前书3:3-7里就预言会有排斥全球性大洪水的先入之见:
“第一要紧的,你们要知道,在末世必有好讥诮的人随从自己的私欲出来讥诮,说:‘主要来临的应许在哪里呢?因为从列祖睡了以来,万物与起初创造的时候仍是一样。’他们故意忘记,就是从太古凭上帝的话有了天,并从水而出借水而成的地;故此,当时的世界被水淹没就消灭了。但现在的天地还是凭着那命存留,直留到不敬虔之人受审判遭沉沦的日子,用火焚烧。”
赫顿可能是一位自然神论者,[17] 意思是说他相信有一位创造的神明,但是祂在创造之后就不再用任何神迹干预受造界。他的神明就像是一位钟表匠,他造了一快手表,拧紧发条,然后让它按照设计好的方式去运行。有人针对最近出版的两篇赫顿传记,作出如此评论:
“十八世纪的苏格兰自然哲学家詹姆斯·赫顿是一位自然神论者。他的神学观念使得他面对着‘一望无际的时间深渊,头昏目眩’”。[18]
所以,正如彼得所预言的一样,赫顿并没有否认创造,[19]但主张自从万物在未知的过去受造以来,一切都按照固定的速率进行。赫顿的宣示应验了彼得的预言:嘲笑者故意忘记洪水的审判。
罗斯的一些支持者,如爱家协会的詹姆斯·道伯勋( James Dobson)博士,似乎相信全球性大洪水有压倒性的圣经根据,但是没有看出这一立场和亿万年的论点不一致。一场全球性的大洪水可以在一年之间埋下厚厚的充满化石的沉积岩层,这就化解了很多支持亿万年的所谓地质“证据”。这也正是赫顿和他的追随者想要规避的,亿万年的思想是否定大洪水的逻辑结论。所以,接受化石记录是经过亿万年形成的,也就抹杀了大洪水的证据。罗斯相信大洪水局限于美索不达米亚,这在逻辑上比道伯勋等人更自洽。
地质进化论启发了生物进化论
为了更好地了解罗斯如何会为了貌似科学的理由而否定挪亚洪水的全球性,我们需要检验一下他的地球历史观的渊源。时常,被误导的信徒只专注于生物进化论,而忽略了传统上被接受的地质进化论同样地拦阻圣经的信息。其实古老地球的地质学正是达尔文理论的基石。
达尔文和均变地质学
对达尔文影响最深的著作之一,是一本被他带上贝格尔(Beagle)号探测船的书,即查尔斯·莱尔的《地质学原理》。该书鼓吹缓慢渐进、历时亿万年的地质过程,否认全球性的挪亚洪水。
莱尔说服了达尔文,结果是达尔文在缓慢渐进的地质学过程上又接上了缓慢渐进的生物学过程。譬如,他说山脉是千万次小规模隆升而形成的。公共电视台(PBS)的《进化论》系列片第一集,就描写达尔文宣告,“时间,不可思议的时间管道,是问题的关键”,并辩称,如果细微的改变在漫长的时间里可以拱起高山,同样细微的改变经过长时期的积累,也可以在动物体内形成全新的结构。
既然赫顿启发了莱尔,他也就间接地影响了达尔文。不仅如此,正如第七章里“自然选择”一节所指出的,赫顿也许对达尔文在生物学上有过更直接的影响,他早就提出了自然选择是一种创造性力量的理念。
不仅是达尔文,还有许多当时在教会里有影响的人士,如约翰∙派∙史密斯(如上),也降服于均变论思想。甚至一些反进化论的领袖们也已向漫长时间投降,譬如剑桥大学地质学教授、达尔文的导师亚当·塞奇威克(Adam Sedgwick, 1785-1873),以及他在牛津大学的同行威廉·巴克兰(William Buckland, 1784-1856)。更糟的是,他们也都是被按立过的神职人员,以至于群众因为对他们的信任而遭到欺骗。
进化论地质学影响了罗斯
罗斯公然引用传统进化论地质学的结论,做为“证据”来反对全球性大洪水(GQ第十八章)。在整本《创世记问题》中,罗斯罗列一般地质学家所使用的传统的同位素年代,将之当作福音一样的真理,并围绕着这些年代构建起他自己的神学猜想。在实际运用中,这种年代鉴定方法带来普遍性的问题,[20]包括无数的破绽、矛盾、主观的选择使用,[21] 等等(请看第十二章)。
在第一章里,我提到罗斯既想吃掉他的科学蛋糕,又想继续拥有它。在谈到天文学里的漫长年代时,他借助于有关“科学”的多数者意见来反对年轻地球论者;但在生物进化论上,他又与多数生物学家的意见冲突。罗斯对待传统的进化论地质历史学的态度,也是如此。他一边排斥一种生命形式可以转变成另一种生命形式(即进化生物学),一边又很明确地接受进化论关于化石顺序的解释,即化石顺序代表亿万年间生物型态的演替。然后他试图将创世记第一章里的事件围绕着“地质历史”编织起来。如此一来,颇具讽刺意味地,罗斯做了他自己所谴责的事(GQ:第十六章):
“但是,因为圣经具有和人类世世代代沟通的能力,许多释经者倾向于把太多当时的科学知识读入经文中。”
注意,从下面的引文中可以毫无疑问地看出,罗斯相信一个缓慢进化的地球,地球上的生命型态在漫长时间内依次出现,然后又依次消失(灭绝):
“随着陆地面积的增长和地球自转速度的减缓,侵蚀的速率也有所改变(在过去的四十亿年中,由于地球、太阳和月亮之间的潮汐作用,地球自转的速度减至最初的大约三分之一)”(GQ:第二十七章)。
“地质研究表明海洋生物的确是所有生物中最早出现的。”(GQ:第二十九章)
在这方面,罗斯的立场和标准的进化论者没有两样。在谈到生命起源的理论时,他也只是淡淡地以“上帝就在幕后”的概念把自己的观点和标准的进化理论区别开来:
“从38.6亿年前到35亿年前,地球遭受了几十次大冲击(比如与小行星碰撞),每一次都导致生命的完全灭绝。在这3.6亿年中,生命起源、灭绝、再起源,似乎多达五十次(GQ:第四十章)。”
显然,罗斯的立场是人们通常认为的神导进化论和渐进创造论的混合。
正如我在第一章里指出的,罗斯既然把进化论地质学认作无懈可击的真理,他实际上把解读和事实混为一谈了。罗斯的读者得到的只是一面之词,对于传统进化论地质学在构建化石顺序的过程中所需要的大量解释,罗斯的读者连一星半点也无从得知。
譬如,他没有告诉读者,在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只能找到一小部分的层迭化石,[22]而且从“时间”上看,化石的位置经常跨越不止一个地质时期。[23]这还不包括众多的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层的化石,[24]不论是否有独立的证据来支持,这种现象一定会被解释为再次沉积。在第十二章里我将论证,其他的支持古老地球的所谓“证据”,可以在圣经记载的创造/堕落/洪水模型中得到更圆满的解释。[25]
罗斯声称海洋化石的沉积比挪亚洪水要早数百万年(GQ:154),这正是问题的关键!罗斯必须试图把大洪水淡化为局部性或区域性事件,因为既然他接受了进化论地质学及其时间表,就不容许他承认大洪水是造成世界各地化石沉积的一个主要因素!
毋庸置疑,罗斯认为,局部性洪水的立场使得圣经对科学家和知识分子来说更为可信。罗斯还使用株连手法——抱怨一个声称发现“方舟”的电视纪录片为怀疑者提供了一个方便的攻击目标(GQ:165-167)。他明显的意思是所有这些都是支持全球大洪水的人士造成的,尽管主张全球性大洪水的主要组织已经否认有关的“发现”。[26] 许多全球性大洪水的支持者甚至同意罗斯的说法,认为方舟不会被发现,因为方舟的木材很可能已经被用来做建筑材料了。所以这样的见解并不仅限于主张局部性洪水的人。
硬说圣经教导局部性的洪水,不仅不会使非信徒认为圣经可靠,反而会遭到蔑视。他们很容易看出,这是回避经文直白的意思,为的是让怀疑者在理性上更容易接受圣经。[27] 如前所述,妥协的做法在达尔文的时代就失败了,我们没有理由预期妥协的命运在今天会好到哪里去。
不合经文的伪论证:洪水在地理上的局部性和人类学上的普世性
罗斯否认全球性洪水的主要动机是为了维护数十亿年的历史,因为他想要将圣经套入“科学”。在有关创造的“日”方面,他忽略或是扭曲圣经经文来迎合他的“科学”理念。但是他仍然宣称他相信一个“普世性”的洪水,因为他相信所有的人类(除了挪亚一家)都被洪水消灭了。由于当时人们并不是遍布在整个地球上,而是根据他的说法(GQ:148),“人类只在一个区域定居”,即美索不达米亚。
“所有”并不都是表示“所有”?
圣经明确地教导,全球都被水淹没了 (见上文“全球性挪亚洪水的圣经依据”),对此罗斯用一些经文如创世记41:56和列王记上10:24来回应。在那几处经文中,全球性的字眼被用于描述一个地理区域,罗斯辩称在关于大洪水的经文中所使用的全球性字眼也是一样(GQ:146-147)。只要略加思索就可以显示这是错误的推理,用在别处的时候算是糟蹋圣经。按照他的逻辑,圣经里每当提到神是全地的创造主,其真正的意思是,神只创造了中东。
人们也一定会疑惑,使徒彼得将大洪水比做将来审判世界的烈火,究竟是什么意思(彼后3)。他是说世界只有一部分会被耶稣再来所影响吗?依照罗斯的推理,人类只要远离巴格达就可以逃离要来的审判?当然不行。虽然“所有”在某些圣经经文中不能按照字面解释为“所有”,但这并不表示在整本圣经中都是如此。除了成为人的神,耶稣基督,确实是所有的人都犯了罪并且亏欠了神的荣耀(罗3:23)。耶稣确实知道所有人的心(约2:24-25),并且天上地下所有的权柄都给了祂(太28:18)。
所以,罗斯再一次不正当地扩展了一个词语的内涵。[28] 正如前面“对普世性字眼的强调”一节中所展示的,重要的不仅在于经文中使用了“所有”这个词,而且在于它的一再使用,并且它的意义被其他表示普遍性的词语所强化(如“天下”和“鼻孔有气息的生灵”)。希伯来文和任何其他的语言一样,在对大洪水的叙述中,反复是强调“所有”的字面意义的一种方式。
“全世界”人口调查
路加福音2:1记载:
“当那些日子,该撒亚古士督有旨意下来,叫天下人民都报名上册。”
根据这句话,一些鼓吹局部性洪水的人就争辩说,因为并不是全世界都报名上册,所以洪水淹没整个世界也并不需要包括整个世界。这种逻辑的问题在于:
第一,他们忽略了一个事实,创世记6-9章非常强调“所有”这个词,与这句经文及罗斯引用的其他经节是不一样的。第二,即使在路加福音2:1里,也没有必要认定“所有”这个词是有限的,其实“世界”这个词才是有限的。这一节的希腊文是πάσαντήνοικουμένην (pasan tēn oikoumenēn),翻译成“世界”的希腊词根是οικουμένη (oikoumenē),英文“ecumenical”(普遍的)既由此而来。希腊文学者承认,在新约和当时坊间的希腊文学著作中,oikoumenē通常只用来指代“罗马帝国”。[29] 所以该撒亚古士督确实曾下令调查整个oikoumenē(即全部罗马帝国)的所有人口。
挪亚的眼界有限?
我已经表明,创世记在关于大洪水的记载中反复强调“所有”和“都”,一切企图淡化这一点的做法都是错误的。但是罗斯也争辩(GQ:146)说,如果仅从挪亚的视野观察,可以解释成一切事物都被水淹没了(创7:19)。
事实上,圣经所描述的淹没山岭的大洪水是从神所看见的角度而不是从挪亚的角度。神,不是挪亚,要看到所有的山岭被水淹没,这样才能达到祂毁灭所有陆栖生物的目的。况且神不会被距离、云层、大雨、雾气或者地球的曲度所限制。[30]
圣经的经文所披露的讯息是挪亚从方舟的窗子里所看不到的,譬如,“所有天底下的高山都被淹没了” (创7:19),并且所有的鸟类和其他陆地动物都死了(创7:21-22)。挪亚也无法观察到渊源被闭塞(创8:2)。这样的讯息都是描写神所看见的,而挪亚只能经过神的启示才能知晓。
大洪水之前人类的分布
罗斯假设所有大洪水之前的人类,即亚当夏娃的后裔,只住在中东 (GQ:147-148) 。因此,一个区域性的洪水就可以把他们全都毁灭了——只有挪亚一家存活。但是这种人类分布理论有问题,我们在下一章中将深入讨论。
“神怒气的界线”
这是GQ第七章的标题。罗斯宣称罪的污秽只会波及一个人的子孙、他的“有魂的动物”、物质财产和他所居住的土地(GQ:140)。
罗斯援引对迦南的征服来支持他的宣称,但没有指出具体的经文。罗斯唯一明确提到的经文是出埃及记21:28-19(该处提到一个人的公牛触死了一个人),和利未记20:15-16(该处提到人和动物性交)。
这两处经文都不足以支持罗斯的普遍性结论。在关于征服迦南的段落中,他的最后一句是“例如,无论多少罪恶也不至于影响到昆虫和细菌的行为”。但是从圣经对征服迦南的记载中并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要说绝对没有昆虫、蠕虫或是细菌在征服迦南的过程中死亡(或者说其行为没有受到影响),这不大可能。当时城里所有的牲畜都被宰杀,甚至全城被杀之后又用火焚烧,像在艾城和夏琐(书8:19,28与11:10)。
罗斯有关罪的学说,是他脑子里自己发明的,不是圣经的教导。在同一页里往下看,他承认有昆虫、植物、病毒、细菌等等,因神的审判而死,但是紧接着他就作出一项既没有圣经凭据又不合逻辑的宣称:“虽然它们并没有被罪玷污,但拯救它们是不切实际也没有必要的”。如果全能的上帝想要拯救它们,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这些生物的死亡一定是上帝对罪人实施审判的一部分,是被罪人连累的。
按照罗斯的理论,既然亚当的子孙从未扩张到美索不达米亚山谷之外,所以亚当的罪就没有污染到大地其他的地方。譬如,由于人类从未到达南极洲,他们就没有玷污到那里的帝企鹅,所以洪水也没有必要淹没那个区域(GQ:144)。但是这样的说法忽略了亚当统管着所有被造物的事实(创1:28)。所以,当亚当犯罪的时候,其效果是宇宙性的,以至于“所有被造的”都被败坏所辖制(罗8:20-22)。因此神用洪水淹没全世界是合理的。
“淹没”真的意味着“淹没”吗?
创世记7:19-20强调大洪水淹没了全球:
“水势在地上极其浩大,天下的高山都淹没了。水势比山高过十五肘,山岭都淹没了。”
但是罗斯强辩 (GQ:149):
“翻译成‘淹没’的希伯来文动词是kasah。这个字有三种可能的定义:‘存留在上面’、‘在上面流过’或是‘落在上面’。区分这三种定义是很重要的。kasah可以解释成积水比山顶超出二十呎;或是表示这么多的洪水暴发性地流过高山;或是这么多雨水降落在山上。经文的背景没有明确地提示应该选择那一种意思。其实对于理解‘淹没’的效果来说,这种选择本身没有多大意义。三者中的任何一种情况都能保证完全的毁灭,没有幸存者。”
这里罗斯又在莫须有地扩展一个词的内涵。是的,kasah (פםה)可以有罗斯所说的意思。但是在摩西五经里,它的压倒性的意义是“淹没”或是“掩盖”,没有别的意思。在有关大洪水的记述中,它和另外一个希伯来动词גבר(gabar,译作“淹没”或“涨起”)并用。
在这个背景中kasah的意思只能是“淹没”。当和“涨起”合在一起时,不可能有其他的意义。动词“涨起”和“淹没”都是瓦乌(waw)连续时态,所以它们按时间顺序推延。就是说,水先涨起,然后淹没大地。此外,动词gabar(涨起)前面有副词מלמעלה(milma‘elâ, 往上)修饰,进一步指出水先涨起然后淹没了大地(BDB:751-752),而非罗斯的所解释成的“在上面流过”或是“落在上面”。[31]
希伯来原文中没有“高”这个字吗?
数年前, RTB(罗斯的机构“信仰的理由”)曾销售他关于大洪水的录音,[32] 其中有他对创世记7:19的评论。罗斯明确地宣告说:
“如果你要明白科学的细节,你就必须读希伯来原文。让我们看原文:‘水势在地上极其浩大,天下的高山都淹没了’──‘高’这个字在原文中没有,根本没有。今天它出现在几乎所有的英文译本中,但是在翻译成其他文字时,这个字并不一定都有,因为希伯来文里没有。所以你可以拿出你的圣经,把‘高’字删除。我不建议你在读圣经时把‘高’字都删掉,但在这个例子里,删掉是有很好的理由的:因为它在希伯来原文里没有。”
这里罗斯六次扬言“高”字在创世记7:19的希伯来原文里没有。当然,除非一个人对事实很有把握,他不会作出如此的宣称。然而他却是完全错了。标准的希伯来文本,Biblia Hebraica Stuttgartensia 如此记载(从右往左读):
אשר |
הגבהים |
כל־ההרים |
ויכםו |
asher |
hagevōhîm |
kol he hārîm |
wayekussû |
which are |
high |
all the mountains |
and were covered |
就是 |
高 |
所有的山 |
被淹没了 |
这里非常明确,hagevōhîm这个字(גבה的阳性多数,前面加定冠词ה)是实实在在地写在了经文中。所有圣经版本的翻译者,都绝对正确地将这个字放了进去,但是罗斯不懂希伯来文(或者也不懂他在这个宣称中提到的其他语文)。他不仅大错特错,而且还误导基督徒们将一个字从神默示的话语中划掉(摧残圣经)。
后来有人指出罗斯的错误,他只好将这个录音收回。否定经文的本义是很冒险的!
在GQ:148-51里,罗斯有一段论述“高山”的文字。他承认“高”这个字在经文里有,但是仍然试图淡化“高山”的高度。他宣称方舟搁浅在亚拉腊山脉的低山丘陵上。然而这种说法忽略了挪亚在方舟搁浅后等了70天才看见山岭。经文提到这与洪水的消退有关(创世记8:4-5)。
洪水前的地理名称
在GQ:148里,罗斯又犯了一个错误,他坚称圣经提到的洪水前世界上的主要地理结构与洪水后的中东地区是一样的(提示洪水的局部性)。这顶多只能算是从沉默中寻找证据。如果人们对洪水前的地名做仔细分析,就会发现圣经中对其位置的描述很不具体,因此无法正式地用来论证同一个地点在大洪水前后都存在,更不用说是不是在中东了。
例如,许多人困惑于创世记2:14里提到的底格里斯河(חךּקלChiddeqel )和幼发拉底河(פרתperath),认为它们就是今天的同名河流。这也是为什么罗斯和许多人一样,认为伊甸园在美索不达米亚。然而创世记2:10以下的整段经文所描述的是一条河分成四条。再者,基训河(创世记2:13)不可能从今天的美索不达米亚流出,然后环绕今天的埃塞俄比亚(כּרּשׁCush)。
这表示伊甸的地形和今天的美索不达米亚不一样。不难理解,一场全球性的大洪水可以完全将大地的地形重新排列。马丁路德认识到这一点(但低估了改变的规模):
“因此我们不能猜想这些河流的源头在今天还和当时一样;但是地球的情况还是一样的,今天仍然生长着树木、青草、等等。如果你将这些和堕落前的受造界相比较,地球被造时要富饶得多,今天这些好像是残枝败叶。所以这些河流也像是废墟,肯定不在同一个地方了;更谈不上同样的源头。”[33]
奥古斯丁似乎也意识到地理改造的可能性。他设问滋润全地的雾气(或译作泉水)后来怎样了(创世记2:6),他的回答是世界自创世以后已经改变了。[34]
对于大洪水前后相似的地理名称,一个简单的解释是:
“在近代史里,我们看见英国殖民者在北美、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所修建起的新城镇,往往被赋予熟悉的故乡地名,如利物浦、汉弥顿、牛津、雪菲尔和布莱顿。同样地,大洪水的幸存者用自己熟悉的名字称呼洪水后的地理结构。”[35]
圣经以外的洪水传说
为了维护他的局部洪水观念,罗斯也提出一些其他的似是而非的说法。其中之一是,一个文明离开圣经中的圣地越远,当地的大洪水传说就越不像圣经的记述(GQ:171)。罗斯并没有为他的宣称提供任何文献支持,也没有说明这对分辨局部性洪水和全球性洪水有什么帮助。主张全球性洪水的人接受圣经中关于巴别塔的教导,即方舟上的幸存者的后代在上帝变乱人的口音之前迁徙到了巴别。所以巴别才是中心点,如果说一个族群离开巴别越远,其中流传的方舟故事和创世记记载的分歧就越大,这倒可能有道理。
然而这样的模式并不存在,相反的看法在事实上却有据可循。所以,认为离发源地的地理距离是导致历史故事分歧的唯一因素,这未免太过简单。尼尔森(Nelson) [36] 搜集了全世界有关洪水的传说,并且参照圣经中关于大洪水的记载的十二个要点对这些传说进行了评估。如果罗斯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人们离中东越远,当地的传说中就越缺少这十二个要点。然而,除了亚述-巴比伦的叙述,人们根本看不到如此的模式。许多时候是刚好相反。举例来说,附近的叙利亚、波斯和小亚细亚的传说在圣经的十二个要点中,只有三至六点相同;而远处的印度、加拿大(印第安人克里部落)、背风群岛和夏威夷群岛的传说有六至七点和圣经记载相同。
方舟的目的
最后,罗斯告诉我们,虽然方舟在一场 (所谓的) 局部性洪水中并非必需,但方舟的建造是为了让挪亚有一个平台来讲道 (GQ:164-165):
“第一,当神施行审判时,祂会提供充分的预警。祂会差派一个发言人,一位先知,并且给那位先知一种平台使人可以听到他。对于洪水前的居民来说,挪亚就是那位先知,而方舟四围的脚手架就是他的平台。”
这最多不过是罗斯的想像!我奇怪,圣经中历世历代的先知中,为什么从来没有一位还需要某种特别平台来传讲信息?更不用说一个耗费这么多劳力来建设的平台!当然,圣经指出了方舟真正的目的——为了拯救陆栖脊椎动物和挪亚一家,使他们免遭洪水覆灭(创6:18-22, 7:23, 8:1)!
全球性大洪水的科学证据
大洪水的证据分为两部分:第一,符合快速沉积的岩层特征;第二,提示层与层之间时间短暂的特征。
圣经地质学家乔治·费尔合穆(George Fairholme ,见第三章)指出,今天有许多干涸的山谷,它们的形成一定需要大量的水,比今天在谷底所见到的水要大许多。这些峡谷相互连接,形成网络,提示它们是在大致相同的时间形成的。他也查看了悬崖、海岸和尼亚加拉大瀑布的侵蚀,结论是:侵蚀大约是在五千年前开始的。
Photo by Andrew Snelling 图8.1:跨层树干化石 |
费尔合穆也指出那些今天称做多层树木化石(见照片)的现象,认为这些化石显示岩层是快速沉积而成的。他还注意到侵蚀特征的缺乏和化石中保存的易逝性印迹,譬如波纹印记,这些都提示层与层之间没有很多的时间。费尔合穆的研究反驳了赖尔(Lyell)的均变论和库维尔(Cuvier)的多次灾变论。后两种观点都和圣经的记载相冲突。
要充分理解费尔合穆论点的力度,试想想今天的大部分地表,比如大峡谷周围的地区,是如何因侵蚀而崎岖不平。雨水、溪流和江河不断地加深着沟渠、峡谷和山谷,但峡谷内被暴露出来的岩层通常是笔直而且相互平行的。均变主义者宣称这些岩层的沉积间隔着亿万年的时间。但如果每层的顶面都曾暴露了亿万年,那么每一个层面都应该像地表一样崎岖。举例来说,大峡谷里面,科科尼诺砂岩迭置于赫密特页岩之上,两层之间的接触面既平且直,但它们之间据说有两百万年的间隙。页岩是柔软岩石,若真曾被暴露在风雨中数百万年,受侵蚀的程度应该很严重。[37]
费尔合穆是一个很好的列子,证明洪水地质学的历史比乔治·麦克里迪·普拉斯要早许多,不管罗斯和其他一些人如何宣称。
庞大的砂岩沉积层
大峡谷的科科尼诺砂岩的平均厚度是315英尺(96米),峡谷以东也是相同的砂岩,总面积有200,000平方英里(518,000平方公里),因此总体积至少有10,000 立方英里 (41,700立方公里) 。[38]
这层砂岩曾一度被认为是经风吹而成的,最早的时候是大漠里的沙丘。这样说的证据是倾斜的交界面,称为交错层理。然而,倾斜的角度取决于“休止角”,就是一堆颗粒状物质可以维持的最大坡度。研究表明,这里的角度与水下的沙丘吻合,而与空气中的沙丘不合。
图8.2交错层理的形成示意图。持续的水流带动水下的沙波向前推移,在沉积过程中形成交错层理。[39] |
如图8.2所显示的,流动的水可以造成水下沙丘。水将沙粒从沙波的背后扬起,越过波峰,然后在沙波的前面滚下。随着沙波往前推进,翻滚的沙粒将之前的下坡面埋在了底下,但是这些斜面以交错层理的形式被保存下来。沙波的方位显示水流的方向。科科尼诺沙岩的岩床在有些地方厚达30英尺(9米)。[40] 计算显示,要形成这些岩床,沙波的高度至少需要有60英尺(18米),水深大约有300英尺(90到95米 )。而水流速度必须高达每秒3 - 5.5英尺(0.95 - 1.65米),即每小时2 - 4英里。考虑到砂岩构造的庞大规模,所需要的快速水流的流量令人惊竦-这正是大洪水可以做到的![41] 岩床的上下都没有侵蚀造成的沟渠,显示砂岩的沉积发生于它下面的地层形成之后不久,并且它上面又很快迭上的新的沉积物。
在澳洲最大的城市悉尼附近,也有一层广为人知的庞大砂岩构造,叫做霍克斯伯里(Hawkesbury)砂岩。其厚度有330英尺到660英尺(100到200米),东西方向160英里(250公里),向北延伸1200英里(2000公里)。而且其中也有巨大的交错层理。麦考瑞(Macquarie)大学地球科学院的资深讲师帕特里克·科纳甘(Patrick Conaghan)博士提出,这层砂岩的形成是由于一股高达65英尺(20米)、宽达150英里(250公里 )的洪流从北边急速而来,沉积下了数以吨计的沙泥。[42] 好大的波浪!同样地,这么又宽又厚的沉积层只有灾难性的大洪水才能解释。[43]
大洪水的可能机制
板块构造学
多数地质学家相信地球上曾经只有一块陆地,后来发生了崩解。从中分离出的较大的碎片形成了今天的各大洲。这种说法有以下几条依据(下一节将说明,该理论不一定以进化或均变为依归):[44]
大陆形状上的契合(把大陆架也考虑在内)。
大洋两侧化石类型的相关性。
沿大洋中脊两侧的火山熔岩中存在着与大洋中脊平行的、如斑马线般有规律的磁极翻转带,提示海底自大洋中脊向外扩张。
地震学观测被解释为以前的海洋板块现在进入了地球内部。
多数地质学家用板块构造理论来解释这些现象 (CAB; 第十一章) 。根据该理论,地球表面是由坚硬的板块镶嵌而成,邻接板块之间不断地发生相对移动。板块的边缘会因三种横向运动而变形:扩张(开裂、离散)、转换断层(沿着断层线水平滑移)、压缩(主要是潜没,即一个板块俯冲进入另一个板块之下):
1. 当海底沿裂缝分离时,便出现扩张。
2. 当一个板块沿另一板块水平滑移时,便出现转换断层(例如加州的圣安德烈亚斯断层)。
3. 当一个板块潜入另一板块之下时,便出现压缩变形,例如日本下面的太平洋板块和中美洲下面的科科斯板块。再者,当两个大陆板块互撞而产生一排山脉时也出现压缩变形,例如印度-澳洲板块和欧亚板块冲撞而形成喜马拉雅山脉。火山常常在潜没区域形成。
灾变板块构造学(CPT)[45]
约翰·鲍姆嘉德纳(John Baumgardner)博士在新墨西哥州的阿拉摩国家实验室工作时,用超级计算机模拟了地幔中的过程,显示板块运动能够自发产生,而且进行迅速。[46]他的模拟被公认为全世界最好的板块构造学三维超级计算机模型。[47]
约翰·鲍姆嘉德纳的模型以大洪水前的一个超级大陆做为起点。与均变论模型的起点不同的是,前者假定海洋板块各部的温度一直保持和今天一样,而约翰·鲍姆嘉德纳的模型则增加了超级大陆的海岸线以外的低温岩石的比例。因为这些岩石较冷,其密度就比下面的地幔大,在大洪水发动的那一年开始下沉。
但是它下沉的速度何以能比今天海洋板块的潜没更快呢?答案在于一项实验室发现,显示组成地幔的硅酸盐物质,在地幔的温度和压力下,会变得异常脆弱,其键能降低至常温下的十亿分之一或更弱。如果一块冷岩石的体积够大,它会对周围的地幔造成足够的压力,以至于使地幔中的石质变得脆弱,进而使冷岩石下沉更快,对周围地幔的压力也变得更大,地幔中的石质被进一步削弱。不仅如此,当冷岩石下沉得越来越快,被削弱的石质的体积也越来越大。很快地,高密度冷岩层的下沉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数公里,比今天板块下沉的速度快了十亿倍。这叫做失控潜没。
下沉中的海底会把其余的海底板块像输送带一般地一并拖下,并推动地幔物质,在整个地幔中引发大规模的运动。然而,随着海底的下沉并快速潜没于邻接的洪水前超级大陆之下,其余的地壳会因巨大的张力而破裂,洪水前超级大陆和海底都被撕开。
这样,海底板块沿着大约六万公里的开裂线分离。在离散区内,随着板块的快速分离,炽热的地幔岩浆上升到地表,将中间的空隙填补起来。由于扩张带位于海底,炽热的地幔物质造成大量的海水蒸发,沿扩张带全程形成一长串超热蒸汽喷泉。这和圣经对于“大渊的泉源”的叙述相吻合(创7:11; 8:2)。
喷出的蒸汽扩散以后,在大气层中凝结,继而化为全球性的倾盆大雨 (“天上的窗户也敞开了”,创世记7:11) 。这就是为什么雨会持续四十昼夜(创世记7:12)。
约翰·鲍姆嘉德纳的灾变板块构造学全球性大洪水模型比传统的需要亿万年历史的板块构造模型能解释更多的地质学数据。例如,由于洪水前的海底迅速潜入地幔,新形成的海底的温度要比原来的高得多,尤其是60英里厚的上层,这种现象不仅限于扩张的边缘,而是整体性的。新海底由于温度高,所以密度较低,所以比旧海底升高了3,000到